6月24日晚,這個只有9歲的河北固安非婚生男孩,試圖只身沿公路行走近百公里,去尋找已經不愿繼續撫養他的親媽。途中,好心人將他救起,卻發現其大腿上遍布疑遭鐵鉗擰夾的傷痕。男孩先后指認繼父與生父為傷害實施者,卻至今沒能幫助警方揭開事實的真相……
黑夜公路上的小身影
6月24日晚8點多,G106國道河北固安縣城南段北向南方向,漆黑的路邊,一個瘦小的身影緩慢地沿公路向南行走,不時被來往的車燈照亮。
52歲的水泥罐車司機紀師傅,正在更換破損的貨車輪胎,他不經意間抬起頭,看到了小男孩從身邊緩緩走過的身影。
紀師傅放下手里的活兒,環顧四周,除了這個身影與呼嘯而過的汽車,沒有其他人,“我以為就是這附近的小孩,晚上出來買東西而已,但是又覺得很奇怪,感覺不太正常”。
很快,小小的身影消失在前方的黑暗中。
大約20分鐘后,輪胎終于換好了。紀師傅發動貨車向南行駛了不到一公里,在車燈的照射下,那個小小的身影又出現在了右側的路邊。“這時我基本判斷出,這個孩子是自己在走,身邊肯定沒有大人。”
紀師傅踩了一腳剎車,在小男孩前方幾十米的路邊停下,隨后截住了他。“我問他自己一個人大晚上干什么去,他一開始不說話”,紀師傅隨后告訴他,這樣夜里在公路邊走太危險,“他第一句話就反問我,‘有什么危險的?’”
紀師傅繼續追問,小男孩終于告訴他,自己要走著去大城縣。“我當時一聽,這里離大城將近100公里,他不可能走得到,況且是黑天,實在太危險,我就把他勸到車上來了。”
孩子上車后,一口氣喝了不少水,“看樣子是渴壞了”。紀師傅一邊開車一邊問他的一些基本情況,“但是問他什么都說不知道,就是不說,沒過多一會兒,孩子就睡著了”。
感覺不對頭的紀師傅立即撥打了報警電話,在牛駝附近,紀師傅遇到了趕來的警察。
“他們(警察)看到這個情況之后說,民政局已經下班了,派出所又沒人看孩子,就讓我帶著他,等到天亮后再說。”紀師傅載著孩子一直開到了霸州,本想讓孩子下車一起吃晚飯,“可是我叫他,就是叫不醒”,紀師傅只好給孩子買了一些吃的放在車上,然后繼續趕路。
大約夜里12點,孩子醒了。在紀師傅的詢問下,孩子終于說出自己是大城縣人,叫王佳豪(化名),同時也說出了父母的姓名。
考慮到孩子不宜長時間待在車上,送了一整夜貨的紀師傅于6月25日早上向朋友求助。在朋友的建議下,紀先生與霸州本地一名老板鄭毅(化名)取得了聯系,鄭毅當即同意暫時收留孩子。
當天中午11點半,紀師傅用面包車將孩子送到了霸州市某建筑工地內。
指繼父用鐵鉗擰大腿
盡管已過去半個多月,鄭毅還清晰地記得孩子被送來時的情形。“下身穿了一條短褲,渾身上下特別臟,味道很大,一看就是幾天沒有洗澡的樣子。”當時,他以為這是一個單純的兒童走失事件,于是向霸州及大城警方報案,希望盡快找到孩子的家人。
隨后,霸州警方來到工地。“這個孩子在回答警方提問的時候,母親在大城縣的家庭住址他說得很準確,并且說自己的爸爸叫王軍(化名),母親叫劉蘭(化名)。后來我們通過警方才知道王軍是他的繼父,劉蘭是他的生母。”
鄭毅說,隨后他們配合霸州警方聯系到了孩子母親所在地的派出所,“可是對方回復說,他們找到了孩子的繼父,但是他不愿意見孩子”。
然而,就在鄭毅準備給小佳豪脫衣洗澡的過程中,令人震驚的一幕出現了。“當時我給他脫上衣,挺痛快就脫下來了。在脫短褲的時候,猛然發現他的大腿內側結著疤,全是傷。”
鄭毅說,從傷痕的狀態來看,不像是打的,“應該是用什么東西擰的,有些傷口還帶著血,仔細看(傷口)表面有一棱一棱的鉗子印兒”。
在孩子凌亂的敘述中,鄭毅得知,小佳豪腿上的傷是繼父王軍用鐵鉗擰的,并且多次被繼父和生母拋棄至固安。
鄭毅轉述小佳豪當時的描述稱,王軍曾多次對其進行毆打,每次都背著其母親。毆打時威脅孩子不能哭,如果哭,就擰得更用力。而且每次打孩子后,王軍都不讓其告訴母親,否則下次打得更厲害。
6月26日下午,鄭毅在微信公眾號上發布了一篇名為“爸爸用鉗子擰我!!”的文章,其中指明孩子可能在大城縣遭到了繼父的虐待。
大城縣公安局刑警隊隨即介入調查。
7月10日上午,記者在霸州市某建筑工地內見到了小佳豪和已經照料了他半個月的好心人。如今的小佳豪穿著叔叔阿姨們買來的新衣服,渾身上下干干凈凈。
見到生人來訪,小佳豪開始有些拘謹,但幾分鐘之后就恢復了好動的狀態,一會兒吃零食,一會兒又拿起工作人員的手機熟練地玩游戲。
當記者提出要看看他的傷痕時,小佳豪立刻半躺在椅子上,掀起了褲腿。在孩子的兩條大腿內側,至少有十多處長5厘米左右的淤青,其中一些呈現相對規則的三角形,部分皮膚存在破潰后正在愈合的傷痕。
記者詢問其傷口疼不疼,孩子回答,“現在不疼,但是癢”。
男童反口稱生父施暴
據鄭毅介紹,大城縣警方介入調查后不久,在究竟是誰對孩子施暴的問題上,小佳豪的說法出現了明顯的變化。“也說不清楚是什么原因,這孩子一開始說,用鉗子擰他的人是繼父王軍,后來又說是他在固安的親生父親。”
據了解,小佳豪的親生父親叫魏康(化名),在孩子兩歲時與孩子母親劉蘭分手。孩子4歲時母親嫁到大城縣,小佳豪隨之與繼父王軍一同生活。直到去年6月,母親才將孩子送回河北固安,在父親身邊生活了一年。
小佳豪在與記者的對話中表示,自己身上的傷是親生父親、爺爺、奶奶還有大大(魏康的哥哥)用鐵鉗擰的,原因是“他們冤枉我偷錢,我(說)沒偷,他們就打我,不讓我哭,還用腰帶抽我”。
然而,記者多次重復相同的問題,孩子在對參與施暴者的描述上卻存在一定的差異,有時多了繼母,有時又少了奶奶。而對于施暴的時間,又無法進行相對精確的描述。
同時,記者還發現,小佳豪對父親一方的親人似乎懷有強烈的敵意。例如,自己本來姓魏,但他卻堅稱自己與繼父同姓王,每當有人提及他的父親是魏康時,小佳豪都會大聲反駁,“他不是我爸,王軍才是我爸”。此外,當有人提起其父親與繼母所生的弟弟時,小佳豪會使用不文明用語,并明確表示:“他不是我弟弟,大城的(劉蘭與王軍之子)才是我弟弟。”
更加耐人尋味的是,當記者詢問其為何要改口說是親生父親擰傷自己時,小佳豪脫口而出:“這樣才能辦事啊。”
繼父生父均否認虐待
7月11日中午,小佳豪的父親魏康告訴記者,目前出現的所謂他和家人對孩子施暴的說法,純屬子虛烏有。
魏康解釋稱,去年,孩子之所以能夠回到自己身邊,是他主動與劉蘭溝通協商后的結果。當時,他一方面考慮到孩子已經到了上學年齡,自己能夠提供的各方面條件要好一些,一方面覺得孩子是自己的骨肉,從4歲左右離開自己,劉蘭一直不讓見,因此非常想念。“在這種情況下,我好不容易能讓兒子回來,怎么可能把孩子打成那個樣子呢?”
魏康坦承,自己曾經服過刑,深知對孩子施暴是觸犯法律的行為,“況且我們全家都特別歡迎孩子回來,大家愛他還來不及,怎么可能用鐵鉗擰他?”
魏康的哥哥魏東表示,在小佳豪嘴里,他居然也成為了毆打孩子的人之一,這讓他無法理解。他說,自從去年孩子回到這個家,自己碰見什么好東西都會想著這個侄子。“記得他剛來的時候,我帶他去超市,可能是他之前生活的環境里沒有(超市),結果他抱著一堆吃的就往外跑,那個保安態度不太好,喊了他一句,這我都和保安發了火,你說我自己怎么舍得打他呢?”
7月11日晚,記者來到了位于固安縣某小區內魏康一家租住的房屋。多位親屬表示,最近,網上不斷有消息稱家人虐待了孩子,甚至連小佳豪半身不遂的爺爺也被卷入其中。當地警方也幾乎天天找家屬了解案情,一家人正常的生活已經被完全打亂,幾近崩潰的邊緣。
說話間,小佳豪的爺爺已是老淚縱橫,嘴里不停喊著,“我這是惹誰了,我這是惹誰了……”
7月10日下午,記者曾前往小佳豪的繼父王軍所在的大城縣王權村了解相關情況。當時,王軍已出門上班,獨自一人在家的劉蘭拒絕接受采訪,但表示“有事情可以問我丈夫”。
隨后,記者與王軍取得聯系。他表示,大城縣刑警隊在消息披露后不久,就找到他協助調查了好幾天,“這是(開始協助調查之后)我第一天上班,你說這孩子把我唬成什么樣,要真是我打的我還能上班啊?”
不愿跟生父只想找媽媽
記者通過相關渠道獲悉,警方在調查過程中,對小佳豪的過往經歷進行了梳理。
據了解,魏佳豪2007年出生,父母均為固安人。兩人于2009年分手,由于兩人同居時未到法定年齡,沒有辦理結婚證,因此孩子沒能落戶。此后,只有兩周歲的小佳豪跟隨父親魏康在固安生活了兩年。2011年,母親劉蘭從固安嫁到大城縣,并把佳豪一起帶走。
2015年5月份,佳豪已到上學年齡,劉蘭希望在大城縣解決孩子的戶口問題,以方便孩子上學,但由于自己的戶口未在本地等諸多原因而未能如愿。劉蘭只得將佳豪送回固安,希望魏康能夠解決孩子的落戶問題。
記者了解到,母親欲送孩子回固安時,父親魏康正在監獄服刑,對于孩子的回歸持主動積極的態度,這一點也得到了繼父王軍的證實。最終,是孩子的繼母和奶奶實際接受了這個魏家的骨肉。
同年9月,也就是佳豪回到固安4個月之后,父親刑滿出獄,隨后將孩子的戶口落在了固安。此后的幾個月里,佳豪一直與父親和繼母一同生活。
然而,據魏康方面多位親屬反映,他們很快發現孩子經常偷錢、破壞東西、說謊,有時還會主動攻擊年齡相仿的小朋友,這令家人十分頭疼,且屢教不改,“但是這孩子腦袋靈光,那股聰明勁兒招人喜歡”。
魏康認為,這主要是因為孩子在此前的成長過程中沒有受到良好的教育,也可能是孩子剛到新的環境,難以適應。
魏康說,他認為自己在教育和物質方面盡到了責任和義務。“我給他買書,買學習材料,他偷錢我教育他不能偷,給他好吃好喝,哄著他,家里其他人也都對他好。”但是佳豪就是不把這里當家,“他覺得自己是被他媽送給外人的,所以一直有敵對情緒,總是想找他媽,連叫我一聲爸都很敷衍,按理說這都快一年了,是塊石頭也該焐熱了吧。”
據鄰居反映,由于魏康、孩子的繼母及奶奶白天均在外工作,他們經常看到小佳豪獨自一人在小區里一玩就是一整天。小佳豪給他們的印象是,聰明、會說話、“老練”,“這孩子特別成熟,就是衣服很臟,中午有時候吃不上飯,天黑也不愿意回家,我們誰見到他都給點兒吃的”,居民們認為,這明顯是家長沒有盡到應盡的撫養義務。
據了解,2016年5月末,魏康在事先沒有與孩子母親進行任何溝通的情況下,將小佳豪送回了大城縣生母家。對此,魏康的哥哥魏東解釋稱,“當時是想讓孩子知道,他媽肯定把他送回來,讓他斷了找他媽的這個想法”。
果然,6月1日,小佳豪又被母親送回了固安??勺尲胰藳]想到的是,孩子開始頻繁離家出走。僅在6月1日至16日期間,他就至少出走了3次,每次都是家人報警,找到后家人及時到派出所領人。該說法得到了當地警方的證實。
此后,小佳豪又出走了兩次,最后到了霸州。
7月9日,魏康到霸州去看望孩子,本想把孩子帶回來,“但是他看見我就躲,就是不跟我走”。
魏康說,如果現在孩子能夠回來,他當然愿意繼續撫養。“本來辦戶口就是為了讓他今年上學,我打算把他送到封閉式的學校里,好好改改他身上的毛病。”
生母拒絕把孩子帶回家
據知情人士透露,2015年,小佳豪的母親和繼父之所以同意將孩子送回固安,一是為了解決孩子的戶口和上學問題,二來也是為再要一個屬于他們自己的孩子而減輕負擔,“現在(劉蘭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把小佳豪送走之后懷上的”。
而今年6月1日,他們將剛來大城沒幾天的小佳豪送回固安的理由是,夫妻倆已經有了一個兩歲的兒子,且劉蘭又懷有身孕,如果小佳豪再回到家里,他們實在無力撫養。
6月16日,廊坊高速交警支隊民警在廊涿高速固安段附近發現了再次出走的小佳豪,并交給了固安縣民政部門。孩子在回答工作人員的詢問時稱,自己姓“王”不姓魏,家在大城縣而非固安。隨后,大城縣民政部門接收孩子,并聯系了孩子的繼父和母親,得到的答復是“孩子有親爹,我們不要”。
在王權村,王軍的一位遠房親戚表示,王軍的父親癱瘓在床好多年,去年上半年去世,因此家里的經濟壓力不小。王軍平時在工地上做工人,一天賺不了多少錢,“再加上他媳婦懷孕,家里還有一個兒子,如果這個兒子不送走,確實是負擔不起”。
王軍在接受采訪時雖然沒有正面回答送走孩子的原因,也沒有說明劉蘭在這件事上的態度,但是他曾提到,“這孩子是他(魏康)提出來要的,不是說你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的”。另外,他還強調了孩子的教育問題,“這孩子在這邊上了一年小學,在學校不是拿別人東西就是打架,怎么管?”
該村一位村民表示,小佳豪確實比較淘氣,早在幾年前,王軍夫婦就曾經把他先后兩次送人,但都因孩子太調皮被退了回來,“他(小佳豪)在學校總惹事兒,再加上他沒戶口,被學校勸退了”。但這孩子非常聰明,機靈勁兒招人喜歡,“他小時候,王軍的爸媽總推著他在村里轉悠,雖然不是親孫子,但是看得出來,兩個老人挺喜歡這個孩子”。甚至有村民猜測,小佳豪被送走,或許與王軍父親的去世有關。
除此之外,多位目擊者證實,小佳豪到達霸州后,其母親劉蘭曾來看望并直接表示,自己不能把孩子帶回去,除了經濟原因,“如果把他帶回去,我肯定要離婚”。
警方尚未掌握犯罪事實
據當地一名接近警方的人士透露,從警方目前所掌握的情況來看,由于孩子父母在結、離婚時均沒有任何手續,孩子的撫養權歸屬并不明確,“無論是(歸)固安的親爹,還是(歸)大城的親媽,都很牽強”。父親已經明確表示會繼續撫養小佳豪,而母親雖然表示不能繼續撫養孩子,但她把孩子交到了親屬手里,沒有造成后果。
因此,目前看來,該事件的情節、過程和結果尚沒有構成犯罪的要件,沒有犯罪事實發生,不需要追究刑事責任。
關于孩子疑遭鐵鉗擰腿的情況,記者通過相關渠道獲知,大城縣警方掌握的相關證據顯示,早在2016年5月末男童被生父送回大城縣時,其身上的傷痕就已經出現,目前正在進一步固定證據。另有證據顯示,其繼父王軍沒有足夠的作案時間。
另外,在對事件發生過程中可能涉及的生物檢材進行檢驗后,并未發現孩子在繼父家中受到傷害的直接證據,再加上小佳豪改變了傷害實施者的指認對象,綜合以上幾點,大城警方初步認定,事件的發生地不在大城縣。
固安警方表示,在調查過程中,積極協助、配合了大城警方的調查取證工作。同時,他們也對孩子在固安方面的親屬及社會關系進行了大量的調查走訪,但尚未發現能夠確定傷害實施者的直接證據,目前,正在進一步工作中。
□專家說法
除非給他一個真正的家
針對小佳豪日常的行為狀態成因,及未來應對其采取的教育方式問題,記者咨詢了北京青少年法律與心理咨詢中心主任宗春山。
在得知了小佳豪過往的經歷和家庭背景后,宗主任表示,出現在小佳豪身上的種種不良行為與前者有著必然的因果關系。用一句話概括,在小佳豪目前度過的人生中,他還從來沒有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家。“家不僅僅意味著有吃有喝有住,更重要的是一個提供安全感的地方。如果缺失了這一點,家只是一個房子,沒有任何意義。”
宗主任認為,小佳豪的出生本身就是一個不安全的因素。他的父母本身還沒有長大,心理還不成熟,再加上戶籍、父母分手等問題,使得他沒有一個可以獲得安全感的環境。“在父母分手時,兩人之間一定充滿了怨恨”,而作為孩子,一定會感受到父母之間的仇恨、指責和謾罵,這些都會給孩子造成極度的不安全感。
宗主任表示,其實所謂的偷竊是一種攻擊行為,偷竊者占有財產往往并不是為了享用,而是想讓對方有缺失、產生焦慮,“所以孩子偷家人的錢并非為了占有,而就是要讓對方痛苦、缺失、憤怒,以此來發泄自己的不愉快”。而說謊,則是在缺乏安全感的狀態下產生的自我保護行為。
這樣的孩子即使到了類似于班級的集體中,也是沒有辦法融入環境的,“他心里的憤怒和不安全感,要靠制造麻煩來降低自己內心的焦慮和緊張”。
“實際上,包括其父親在內,沒有人給這個孩子提供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社會行為示范。”宗主任認為,從目前的情況可以看出,在小佳豪母親的家庭中,養育、教育、情感等功能都已經不具備了,“母親寧可犧牲自己的兒子,也要換取其他男人的支持和對自己安全的保障,她自己也缺乏安全感”,這樣的家庭孩子再回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只能把孩子推向深淵。
關于未來如何讓小佳豪恢復正常的行為和心理狀態,宗春山主任建議,首先,應該給孩子一個良好的家庭環境,甚至可以重新為其建立一個能夠讓他切實感受到安全感的“家”。其次,就要看孩子自己的心理調節和控制能力了。宗主任坦言,理想的狀態是將孩子置于一個能夠給他關愛、安全感,且可以完全接受他、理解他的集體環境中,否則,對一個9歲孩子來說,恢復到正常的行為狀態可能很難了。
“除非,給他一個真正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