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7日,記者驅車一百多公里,來到位于涉縣合漳鄉的躍峰渠臺莊管理所溫度灣閘口,體驗、采訪巡渠人的工作、生活情況。
高空涉險“走鋼絲”
上午11時,記者來到溫度灣閘口。這里地處冀豫交界的山坳中,方圓2.5公里范圍內渺無人煙。
閘口的泄洪閘和節制閘可以調節渠道水量,旁邊建有一排兩層簡易房,供巡渠人工作、生活。出于安全考量,單位每次會安排兩人一組展開工作,每人工作21天后,由其他人接替。34歲的王永歡和35歲的江麗娜春節至今還沒回家,“我們這個站點負責石梯閘口至躍峰洞口約2.5公里的躍峰渠主干渠巡護工作,主要解決落石、垃圾、漏水等問題,并定時測量渠道水流量。”
溫度灣閘口不遠處,就是渠道穿山而過的躍峰洞。從這里開始,記者同王永歡和江麗娜沿渠壁頂端逆流而上巡查渠道。“走路時,一定要抬高腳,以防磕絆摔倒。從這上面掉下去可不是鬧著玩兒的。”行進中,王永歡和江麗娜一前一后把記者“夾”在中間保護起來,并反復叮囑記者要小心。
1977年建成通水的躍峰渠西起涉縣濁漳河天橋斷,東至京廣鐵路,南至漳河,北至洺河,主體工程包括引渠、總干渠、主干渠和分干渠,全長244.98公里,穿透54座山峰,跨越49道溝壑,素有“人間天河”之稱。躍峰渠寬約6.3米、渠壁高約3.4米,渠道雖然不算高,但依山而建、嵌于峭壁,大部分渠道距地面落差達數十米,甚至上百米。
從躍峰洞沿渠行走約一千米后,記者來到了躍峰渠最危險的地段之一。這里長約百米的渠道距地面80多米,山體與地面幾近直角。走在僅80厘米寬的渠壁上面,記者戰戰兢兢、凝神屏息,有種高空“走鋼絲”的緊迫感。
“走多了,也就不害怕了。”王永歡告訴記者,無論刮風下雨、酷暑嚴冬,巡渠人都要在保證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完成巡護任務。一般每天上午、下午各巡一次,如遇大雨,巡護次數還會增加,每年穿破幾雙鞋是常事。
“生命線”上堵水眼
王永歡和江麗娜巡護的2.5公里躍峰渠,共有5個大小不一的水眼。這些水眼分布于渠外壁底部,主要用于沿渠村民澆地灌溉,其中一個水眼設有機械閥門,其他四個水眼平時就靠裝有泥沙的編織袋封堵。
石梯村村民澆地灌溉完冬小麥后,沒有及時封堵水眼,渠水不斷流出。見狀,王永歡和江麗娜趕忙掏出隨身攜帶的一個編織袋,用鐵鍬往里面填滿了土石,然后將編織袋沉入渠水中,靠水眼向外流水產生的吸力牢牢吸住裝滿土石的編織袋,從而堵住水眼。
“躍峰渠是邯鄲人的引水‘生命線’,渠水來之不易,希望大家能節約每一滴水。”王永歡說。據了解,躍峰渠最前沿的引渠在涉縣天橋斷將山西境內的濁漳河引入渠道后,河水順流而下,在涉縣臺莊村與總干渠渠首引入的清漳河河水交匯,年均最高可向我市輸水3.5億立方米(約兩個東武仕水庫庫容),不僅保障了滏陽河常年有水,也是東部水網和沿渠48萬畝農田灌溉以及黑龍洞泉域水源置換的重要水源。
13時,記者同王永歡和江麗娜完成了2.5公里的巡渠任務。這時,王永歡和江麗娜沿渠相距50米站定,王永歡往渠中扔下一根木棍,江麗娜按下秒表計算木棍流過50米所用時間,然后計算出流速。
“流速×渠寬×水深×0.9=水流量。當前水流量11.5立方米/秒,正常。”王永歡告訴記者,為保證渠道安全運行,巡渠人每天要在8時、13時、17時和22時分別計算水流量并上報。
“躍峰渠精神”永不滅
記者在巡渠過程中發現,去年“7·19”洪災留下的印記隨處可見。
“這一段百米長的渠道,在去年大暴雨中,被山上沖下來的泥石流摧毀了。那時,所有巡渠人都冒雨出動,不顧自身危險,沿渠勘察受損情況。”如今,站在新修復的渠壁上,記者從王永歡的講述中仍能感到當時的驚心動魄。
去年7月19日,特大暴雨引發我市局地山洪、泥石流、山體滑坡等地質災害,躍峰渠遭受重創,出現了290多處淤積、懸空、坍塌,全線陷入癱瘓狀態,這對于缺水的邯鄲來說無異于雪上加霜。
為盡快打通這條引水“生命線”,市水利局組織巡渠人、水利專家等成立水毀調查組。他們一路跋山涉水,在懸崖峭壁上沿著僅80厘米寬的濕滑渠壁,徒步勘察80多公里的主干渠受損情況,并迅速拿出應急搶修方案。
此后,躍峰渠重建工作分七個工作面展開,工程人員以“螞蟻搬家”的毅力一點點將建筑材料運至交通不便的搶險地。冒著洪水和落石的危險,他們迎難克艱、晝夜奮戰,歷時三個多月終于完成了主干渠應急搶修。
去年11月18日中午12時,隨著涉縣臺莊村躍峰渠總干渠渠首閘門緩緩提起,汩汩清水奔涌入渠,躍峰渠終于重現往日生機,恢復引水能力,極大保障了我市工農業及生態用水。
“在這里工作,雖然艱苦、危險,但老一輩人傳下來的‘躍峰渠精神’始終激勵著我們。”王永歡和江麗娜向記者講述了四十年前,十萬大軍會戰躍峰渠,引來漳河水,創造人間奇跡的故事。如今,戰天斗地、艱苦奮斗、無私奉獻、協作攻堅的“躍峰渠精神”已深深烙印在他們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