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藍藍但凡有點良心,就不該騙他。
藍藍不能吃辣,一次吃了辣夜里胃疼,凌晨一點多,袁新強去村衛生所,敲了二十多分鐘門給媳婦買藥。
但凡藍藍相中的東西,不管多貴,袁新強眼都不眨一下地掏錢。所以這個一輩子務農的家里出現了800元一件的大衣、500多元一雙的鞋子,這在之前是不可想象的。
藍藍想要一部新手機,袁新強攢了兩個多月,花5000元錢給她買了部iPhone5S。他自己用的還是一部已經掉漆的山寨機。
領藍藍回家后,家里新修了間偏房,重新刷了大白,窗口開了三米多高、近兩米寬——為了吸納更多的陽光。
這間屋子是袁煥平特地為兒子準備的婚房,袁煥平回憶,藍藍走的那天還笑著問他,年底能不能進新房住,袁老漢不住地點頭:能。
如今這些場景,在同幾個受害父母的聊天中,都被認定是越南女人高超演技的證據。
袁新強心疼父母。
新房里,有母親陳鳳女一個針腳一個針腳趕制出的大花棉被。在河北農村,結婚用的花棉被一定由母親來做,且一定要用當年新產的棉花。
被子做得太薄不能御寒,做得太厚壓得人累,為了在春節前趕出來,三個月里,母親幾乎沒閑著,放下鋤頭就拿起針線。
家中行三,兩位哥哥娶親已經夠父母承受,袁新強清楚地記得去鄰村領藍藍的那天,父親將半個月才湊齊的10萬塊錢堆成一摞,母親找來繩子,又結結實實地扎了幾圈。
10萬塊里有積蓄,有借款,還有2萬高利貸。父親拿個裝酒的禮品袋,把10萬塊遞到媒人手里。
那天在路上,袁新強就暗下決心,必須好好過日子,不讓父母再操心。
回憶里的疑點
媳婦跑了一個多月,警方那邊沒有新進展。
袁新強眼見著父親的白頭發多了,母親每天佝僂著身體在院子里轉圈。不出門,就聽不見村上女人的說三道四。
最難熬的還是晚飯時,仨人誰也不說話,常常是母親不自覺地嘆口氣,父親隨即把筷子按在碗上,飯不吃了,自己拎個板凳坐在冬夜的院子里,一坐一兩個鐘頭。
這時候,袁新強就故意躲得遠遠的,或者找同村的青年喝酒聊天。心里也是兩個聲音在打架,“又不是我的錯”以及“如果不是我,父母也不必承受這些。”
“有啥用呢?”袁新強木訥本分,二十幾年中都沒跟別人紅過臉。而他的情況幾乎是所有被騙青年的翻版,窮,娶不起本地媳婦,不善言辭,不招姑娘喜歡,不會表達,心里難受也不會說出來。
他不敢讓自己閑下來,除了去公安局報案,就是跟著村里的工程隊四處找活兒干。
不過是張25歲的臉,因為長期在室外做工,臉上看不出原本的膚色,加上干裂的嘴唇和枯草一般的頭發,這張面孔顯得老氣。
藍藍消失的第三天,搭建鋼架時一不留神,袁新強從七八米高的梯子上摔了下來,“還好冬天穿得厚,沒摔咋樣。”
[邯鄲新聞]●2014年11月21日前后,河北省邯鄲市曲周、肥鄉、廣平等地農村發生越南等外地女子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