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出生的四川綿陽人高洋,如今在上海做外賣騎手。身高130厘米的他,多多少少會被人多看幾眼。現在他月入8400多元,屬于全國收入最高的10%外賣騎手中的一員,而他把掙到的大部分錢寄回給老家的父母。很多客戶給他打賞,高洋猜測可能是因為他的身高,“但其實沒必要給我打賞,因為我已經有配送費了。”他不需要同情,只是想憑本事和辛勤養活自己,同時給父母更好的生活。
“想靠自己的勞動獲得報酬”
高洋是半年多前來到上海,成為一名外賣騎手的。今年春節,他回老家與父母團圓,現在是節后返崗。
平時,高洋的工作范圍在梅川路附近。 “你好,你的外賣到了。”在梅川路一小區,高洋敲開了客戶的門,取外賣的男士稍作了停頓,說了聲“謝謝”,隨后關上了門。5分鐘后,高洋的賬號收到了一筆“打賞”10元。
雖然客戶的舉動讓他很感動,但高洋認為對方沒有必要這么做,“因為客戶已經付了配送費,沒有必要再額外支付。”他說,自己會記住他人的善意,但是“希望賺的錢是勞動所得,而不是因為別人的同情。”“我最高碰到過打賞30元的,還有客戶專門打電話問我,打賞的錢會不會被平臺抽走。”
截至2月26日,高洋騎手賬號顯示,他的好評率達到了97%,收到過66次鼓勵,超過平均水平,業績在站點也名列前茅。
有人好奇,受限于身高,高洋送餐時是否會遇到困難,例如爬樓太累等。對此,高洋笑笑,“沒什么,不累。”在他看來,工作中唯一稱得上困難的地方,和其他騎手遇到的一樣,就是下雨天送餐比較麻煩。
“人生太短,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從小因為疾病,高洋身高只有130厘米。而因為學費問題,完成初中學業后,高洋就留在家里,正處青春期的他情緒很消極,在家中“啃老”多年,直到他的父親拿著棍子,要把他攆出家門。
在來到上海之前,高洋已“流浪”多年。在老家,他曾在工廠做過繞線工人,一個月收入1800多元,還要看企業效益。他不滿足這樣的生活,認為“太枯燥、機械”。
高洋最大的愛好是旅行。來上海之前,他剛剛完成了獨自騎車進藏的旅行。“一天騎幾十公里,速度不是很快,走走看看。”高洋說,那次進藏之旅他沒有做太多準備,從綿陽跟著導航騎到成都后,便沿著318國道一路騎去了西藏拉薩。“人生只有這么長,想做的事情就去做吧。”
旅途中,高洋隨身帶著帳篷,省去了一大筆住宿費,偶爾還有藏民邀請他一同用餐。一個月后,完成旅行的他開始想“下一站”在哪里?他的一個朋友在上海松江一家工廠上班,于是他決定到上海謀生,但他依然覺得工廠生活太枯燥,所以并沒有去“投奔”朋友,而是應聘成為了一名外賣騎手,“送外賣到處跑、充實,能感受到像旅行一樣的自由感。”
“目標月入1萬元不是夢”
和其他初入行者一樣,剛送外賣的第一個月,高洋一天只能收入100多元,“當時我路不熟,送得比較慢,沒別人多。”要提高配送效率,首先要記路,再得到最優的路線。除了導航,高洋更喜歡向居民問路,“他們知道怎么抄近道。”
短短半年后,高洋月收入維持在8400元左右。根據餓了么的統計數據,全國大約10%的蜂鳥騎手月收入在8000元以上,也就是說,高洋已成為這一行中的佼佼者,但他卻說:“拿到這些很輕松,現在我的目標是月入1萬元。雖然有點難,但也不是可望不可及的。”
高洋只是類似的千萬個小鎮青年中的一個。餓了么蜂鳥配送數據顯示,77%的騎手來自農村,河南、安徽、四川三個省份排名前三。城市數字經濟的發展,在讓城市生活越來越便利的同時,也提供了眾多門檻相對低、收入較高的工作崗位。對于像高洋這樣的就業人群來說,這是讓他們自食其力、體面生活的平臺,也給他們一個融入城市、改變命運的窗口和臺階。
本報記者 金志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