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磯當地時間5月27日下午3點,洛杉磯加州大學音樂中心的一間階梯教室內,有“中國川劇”字眼與川劇旦角臉譜的油紙傘,呈一字擺開;側面掛著幾件川劇青衣的淺藍、深藍、桃紅、紫色戲服,室內頓時增添了中國意味、四川色彩。著名川劇表演藝術家陳巧茹應邀到這里作一場川劇主題的藝術交流。
洛杉磯加州大學是一所公立研究型大學,也是美國著名的綜合大學。該校的藝術、醫學等學科,在美國名列前茅。
講解+示范
《打神》折服洋觀眾
陳巧茹先略述川劇的歷史和變遷,隨即從川劇與中國其他劇種的共通點,它對昆曲聲腔的借鑒,講到川劇區別于兄弟劇種的獨特之處。陳巧茹還繪聲繪色地向師生們介紹了川劇音樂、伴奏、幫腔的獨到之妙,川劇塑造人物形象時多姿多彩的表達手段,以及它在傳遞角色的跌宕、復雜感情時既遵循程式又不拘泥于程式等特征……
陳巧茹以《打神》為例,講述了川劇的文學性與表演特色?!洞蛏瘛肥谴▌∶麆 斗傧阌洝返囊徽?,最能凸現演員在唱、念、做、打幾方面的綜合實力。她邊講解邊示范,還穿上戲服,表演了劇中人物焦桂英收到王魁休書時,內心交織著憤懣與悲愴的那段唱腔:“只說將心托明月,誰知明月照溝渠……”“恨漫漫蒼天無際,恨王魁狠心毒意……”川劇傳遞人物情緒的飽滿力度和非凡、豐富的表現力,讓聽眾折服。
有說有唱有表演,現場氣氛十分活躍,大家聽得津津有味,不時發出會意的笑聲。學生們的提問不乏好奇,教授們適時的問詢則十分專業。
表演+交流
重逢多年未見洋師妹
絡繹不絕地提問之后,聽眾還意猶未盡,請陳巧茹再表演一段川劇。后者遂興致勃勃地演出了《馬克白夫人》的片段,這是根據莎士比亞名著《麥克白》改編的。馬克白夫人的貪婪、狠毒、陰險、得意,躍然而出,層次豐富。持續不斷的掌聲再次響起,陳巧茹也順勢介紹,川劇既看重傳統,也注重與現代藝術的融匯,曾經將《四川好人》等世界名劇搬上川劇舞臺,還包括美國作家尤金·奧尼爾的《榆樹下的欲望》,后者在美國好幾個城市巡演過。2014年來美國演出時,尤金·奧尼爾的曾孫特意來到演出現場。
主持交流活動并擔任翻譯的,是洛杉磯加州大學孔子學院的院長簡蘇珊(Susan Pertel Jain)。機緣巧合的是,陳巧茹1986年以《打神》獲得四川省川劇表演賽的一等獎,而蘇珊當年第一次在成都欣賞川劇時,就看到了陳巧茹演的這場戲。蘇珊回國后,申請到四川大學留學,拜川劇名家張光茹為師,學習了對專業演員來說都不乏表演難度的《打神》,而張光茹正是陳巧茹的恩師。后來,蘇珊的博士論文便是研究川劇的,成書后厚厚一大本。
蘇珊回憶,當年她就讀于夏威夷大學時,到北京學習了京劇,曾經在“外國人演京劇”的活動中表演《鳳還巢》。后來之所以前往成都,是聽說川菜特別好吃,而且她的京劇老師告訴她,川劇是非常優秀的劇種,京劇演員都會從中學習。蘇珊來到成都拜師學川劇后,周圍的人還風趣地逗她:要是你吃不了辣椒,就唱不好川劇哦。蘇珊得意地笑起來,說自己恰好很喜歡吃辣椒。
教學+感受
大學生們穿上戲服舞水袖
最后,陳巧茹邀請幾位大學生上前,穿上戲服,教給他們幾個簡單的水袖動作。雖然幾位學生的動作不免生澀,但都學得相當投入。跟姑娘們一起認真擺弄水袖的瘦高個金發小伙是醫科學生,目前也在學習中文,他計劃將來中國留學,探尋中西醫結合的療法。
洛杉磯加州大學的音樂系、歌劇系主任與講授中國音樂的教授等,在現場一直興致很高,散場后還與陳巧茹熱烈交流。
洛杉磯加州大學孔子學院副院長馬曉潔告訴記者,這里曾經舉辦過有關昆曲、京劇、越劇等中國戲劇的藝術交流,但川劇來到該校還是第一次,師生們因此非常興奮。加之前來進行藝術交流的陳巧茹不僅藝術水準十分高,與蘇珊還是離別20多年的老朋友、師姐妹,就更添了一段佳話。
蘇珊與陳巧茹久別重逢,兩人親熱地擁抱時,同時紅了眼圈。她倆迫不及待地交流起來時,不約而同地覺得,川劇有豐厚的內涵與多樣化的表現手段,但在國際舞臺展示時,有時候被一些較為表面與花哨的表演沖淡了。蘇珊與陳巧茹一拍即合,商量了更深入地再度合作:下一步由陳巧茹帶來一部經典的傳統劇目,將川劇的精髓原汁原味地呈現給洛杉磯加州大學的師生們,更完滿地展現川劇藝術的獨特魅力。
另外,洛杉磯加州大學頒給陳巧茹杰出藝術家獎,表彰她的出色才華和把中國傳統藝術帶到世界舞臺的努力。